一曲爱与信仰的赞歌
迟子建女士是一位推崇“自然”的作家。在她的笔下,自然万物都被赋予了灵性。花草树木,雨雪雷电,都不是世界的点缀,而是跟人们一样充满生命力的,世界的主人。人与自然是平等的,是相伴相守的。人们给河流山峰命名,也喜欢用自然万物来命名孩子。正如海子写下的那句诗:我将告诉每一个人,给每一条河每一座山取一个温暖的名字。
《额尔古纳河右岸》中的人物一个个出场,又一步步走向死亡。迟子建女士温柔细腻的笔触,似乎为死亡削减了一些冷峻的色彩。但她的平淡,不是冷眼旁观,更不是对生命的无视,而是真正的以生命的眼光看待万物,以万物平视生命。一棵小草在秋冬枯萎,来年春天它又会萌发。自然万物如此,人也是如此。这样看来,死亡也并不是那么恐怖了。
与死亡相伴的是作者笔下的宿命感。交库托坎,意为百合花,最后竟真为了摘一朵娇嫩的百合花而死;耶尔尼斯涅也化作黑桦树的的枝干,护住母亲,以命抵命。这样的宿命感无法摆脱,好像倒悬在头顶的尖刺,时候到了便会落下。迟子建女士不断呈现这样突如其来的意外,但也用只言片语提前宣判一场死亡的到来,降低了恐惧感,渲染了宿命感。
在大众观念里,死亡似乎就意味着是一种结束。但是迟子建女士所想传达给我们的是,死亡就是死亡,有出生就必然会有死亡,永不止息。死亡无可避免,我们终生都在一步步走向死亡,直至抵达。温情的笔法赋予死亡特殊的韵味,最终达成心灵的共振。
迟子建女士从不吝啬于对神力的描写。无论是《额尔古纳河右岸》中一代代流传的萨满,还是《群山之巅》中的小仙。但是这种神力不是西方上帝般的无所不能,而是被上天选中的普通人。被选中究竟是幸还是不幸?妮浩因为萨满的责任,用自己孩子的命去换他人的命,孩子一个个死去;小仙那长不大的身躯刻下了繁星般的墓碑,让渴望死后安宁的人们得到慰藉。从这些具有神力的人物身上,我们看到的不仅仅是预言,更是救赎。
马粪包刻薄愚蠢,但善良的妮浩还是选择付出自己一个孩子的命来救回马粪包的命,如果就此停下,应该没有一个读者不会心痛甚至怨愤,然而那个讨厌的家伙选择用自残的方式来忏悔,“不要那个东西真好,我觉得自己轻多了,心也不忙乱了。”至此,他实现了对自己的心灵救赎。温情是迟子建一以贯之的风格,但温柔的批判也是批判,温柔而有力量。我想,这也是迟子建女士所构建的信仰。
信仰何在?在每一次对爱和人性之善的呼唤之中。
爱与信仰共存,便是一个极好的社会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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